新能源汽车的“未来”之战

 

12月15日，丰田燃料电池车Mirai（与“未来”一词日文发音相同）在日本上市，售价723.6万日元（约合38万元）。在扣除日本经济产业省提供的补贴后，消费者只需支付520万日元（约合27.2万元），这与皇冠轿车在日本的价格相当。

 

燃料电池是业内公认的新能源车终极解决方案。然而，高制造成本和高技术门槛，使燃料电池在新能源汽车的发展路径中似乎永远是“未来时”。在人们还在为纯电动与插电式混合动力路线争论不休之时，“未来”的出现是否将提前结束新能源汽车路线的这场混战？

 

“未来”已来

 

•7年时间成本砍掉95% 燃料电池走下“价格神坛”

 

在丰田汽车日本官网首页上，Mirai的介绍图片上只有四个字——燃料 水素（燃料 氢气）。车辆以氢为唯一燃料，在行驶过程中只生成水，这可算是燃料电池车的最大特征。行驶过程中的零排放，再加上超过内燃机汽车和纯电动车的能源转换效率，以及氢气在自然界中的广泛存在，都让燃料电池汽车成为业内几乎公认的新能源车终极解决方案。

 

一直以来，困扰着燃料电池研发者的，是其高昂的价格与难以攻克的技术难题。7年前，丰田曾发布了燃料电池版汉兰达，每辆车的成本高达1亿日元（当时约合700万元），是现在的20倍。这样的价格主要源于燃料电池中质子交换膜中的催化剂材料——铂，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白金。如何减少燃料电池中白金的用量，或寻找能够满足要求的替代材料，成为决定价格的最关键因素。而在技术方面，除了前面提到的催化剂材料，能量密度、储氢安全、低温性能等都有大量需要解决的问题，燃料电池车也因此被戏称为“永远的未来”。不过，未来还是来了，而且快的有些超乎想象。

 

•一款加氢3分钟能跑650km 卖“皇冠”价的“凯美瑞”

 

资料显示，Mirai是一款4座轿车，车长4890mm，轴距为2780mm，最大输出功率113kW，最大扭矩335N•m。丰田汽车官网的Mirai介绍页上，除了售价外，两个参数被放在了醒目位置：单次加氢可行驶里程约650km、单次加氢所需时间3分钟左右。

 

超过传统汽油车的续航里程，使困扰纯电动车用户的里程焦虑问题不会在这里出现，而3分钟的加氢时间，不仅远远低于纯电动车2小时左右的“快充”，甚至比汽油车还快。这样一款尺寸与凯美瑞相当，售价与皇冠相近的4座轿车，性价比已足以完胜纯电动车了。

 

战局仍在

 

•左右新能源战局的，远不止路线本身

 

即使在续航里程和加氢/充电时间上占据明显优势，但在笔者看来，燃料电池车在相当长时间内仍无法对纯电动汽车形成压倒性优势，因此不同路线在新能源领域的混战，远不会那么快结束。

 

首先，目前一座加氢站的建设费用在5亿日元（约合2600万元），即使政府提供一半补贴，建设成本仍在加油站的4倍。如果不能保证一定量的车辆保有，就很难有企业愿意投入这笔巨资。从这个角度而言，在基础设施方面，燃料电池车在加氢站方面的难题将超过纯电动车的充电桩+充电站的组合方案。

 

其次，丰田在燃料电池领域的大量专利，以及较高的技术门槛也使汽车企业不可能在新能源汽车的行动上真正达成共识。从1999年开始研发燃料电池汽车，丰田在15年间，已拥有了约2400项专利，并且完全具备了燃料电池系统和储氢罐这两大核心部件的独立制造能力。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成为阻挡后来者的障碍。可以想见，车企在对待混合动力技术上的不同态度，仍将在燃料电池上得到重现。

 

最后，新能源汽车路线的选择，不仅涉及汽车业本身，也需要综合多种因素。纯电动汽车零部件数量较汽油车大幅减少，对于在传统汽车制造领域实力雄厚、产业链齐全的国家而言，可能带来巨大的产业结构冲击，因此并非好的选择，但对于希望实现弯道超车的国家、以及颠覆一切的互联网企业而言，则又成为极佳机遇；将氢气放到石化副产品的背景下，燃料电池和纯电动的路线背后，或许有着电企和油企的利益纠葛；中国强力推进以纯电动为主的新能源战略背后，丰富的稀土储量（电机中的重要材料）不容忽视，日本企业在燃料电池车领域的大力推进的背后，既有田中贵金属在全球铂供应中占6成份额的事实，也与日本政府建设“氢社会”的构想密不可分。

 

•Mirai的未来，远比当年的普锐斯坎坷

 

丰田用尽各种方法，将Mirai打造成一款平民化车型，并将上市时间由2015年末提前了一年，这让人想起比原计划提前两年上市的第一代普锐斯。丰田显然希望与预计明年上市的本田、现代品牌燃料电池汽车拉开时间差，塑造更先进的技术形象，从而复制普锐斯的神话，在未来新能源汽车的终极PK中拔得头筹。

 

不过，从1997年第一代普锐斯上市算起，丰田用了15年左右的时间，才基本确定了混合动力汽车在全球的地位（中国例外）。相比之下，第一代普锐斯的售价为215万日元，不及Mirai的一半，而更重要的是，普锐斯可以利用加油站，而加氢站的建设则必须从头开始。也正因为如此，Mirai目前仅能在东京、名古屋、大阪和北九州四个建设有加氢站的地区进行销售，2015年Mirai的销售目标也只有区区400辆。丰田自己也清楚，燃料电池车的推广之路远比看起来难的多，新能源的未来之战远远未到终结之时。

 

结语

 

根据汽车厂家的规划，本田和现代的燃料电池车将于明年上市，而通用、宝马也将在5年内推出燃料电池车型。届时，纯电动、插电式混合动力以及燃料电池汽车之间的混战将更加激烈，而混合动力和燃料电池的双线出击，也令以丰田、本田为代表的日系车在未来拥有更多筹码。丰田预计，到2025年将实现燃料电池和混合动力系统的成本相当。尽管新能源领域的混战不会马上结束，但可以肯定的是，留给纯电动车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